《2019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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变成坏学生
不是先成为怎样的人,再做出怎样的选择,而是所做的选择让我们成为了怎样的人。
2019 年初,我庆幸自己大二上一门课都没有挂,然后和很多人一样抱着“下学期一定要好好学习”的贤者心态开始了我的寒假。一个月的寒假里除了打游戏,第一次干了点和学习有关的事,那就是断断续续看了两本书:《剑指 Offer》和《Android 源码设计模式解析与实战》,那时候满脑子想着实习、毕业、工作,这些约等于养猫。
寒假结束,新学期开始,我果然又没有好好学习,每门课都在挂科的边缘疯狂试探。回顾整个大二下学期,我只做了两件事:面试和准备面试。当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与众不同的事情时,周围人和社会上的那一句“研究生起点高”并不是最大的施暴者,更难的是自己也会质疑这样做是否正确: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课程之外,美其名曰“用互联网产品改变世界”,究竟是选择还是逃避?寻找答案的这段时间对我来说非常重要。
那时候为了转移注意力,我把目光投向其他的人和出路。有人成绩好,他们会在明年成功保研;有的人不能保研,但依然有着学习的劲头,他们会花一年时间复习,然后考研。还有一条路,选择这条路的人在我认识的人中占了不少,那就是出国。我无从知道他们究竟是出于对某项学科或某种文化的热爱,还是单纯想出去看看。这么多条路,我唯独“选择”了提前遭受社会的毒打。我其实是学不进去,没法保研;懒得复习,又不愿意承担风险,便不想考研;不敢面对语言考试,更不知道自己出国是为了什么,也就没考虑。我还会狡辩说研究生对我的方向没有提高,等我的本科同学硕士毕业,我已经有了两三年的工作经验。但是,要是人家把 CMU 和 Google 的 offer 摆在我面前,我选了后者,那才叫选择。
于是我开始了忙碌的逃避之旅,直到放暑假,我总共进行了 15 场面试,看起来很多,数起来也挺多的。我既不聪明也不勤奋,在我收到的所有 offer 中,运气占了大头。暑假我满怀期待地开始了北漂,因为我即将看到我“选择”了怎样的人生。这两年来我逃避课程,所幸各位老师在分数上对我甚是“抬爱”,不少课得以及格。我最终做出了这样的“选择”,用有些人的话说,我“没有一个学生的样子”。
以前每当别人与我探讨此事,我总会把上面这套读书无用论搬出来,他们又没办法反驳我,于是总说我像个传销的。后来我猛然发现,我为自己的坏学生身份辩解的说辞,像极了孔乙己的“你们凭什么污人清白”,我说出来就像是“工程师的学历,那能叫止步本科吗”。大学两年让我明白选择没有上下之分,只有左右之别,所以我也就不继续争论,于是总说:跟你们不一样,我就不深造了,找个班儿上挺好的。
从 Android 到 iOS
好奇、变化、新鲜感,这是我努力追求的生活方式。拥抱变化在业内不是什么好词,但是勇于努力并改变现状,发现去尝试新鲜的事物,能带给我极大的满足。这一份新鲜,可以是今天的云不一样,也可以是明天就去做自媒体。
虽然不是技术总结,但也不能一点边都不沾。今年上半年,也就是大二下,对我影响最大的事情应该就是从 Android 开发转为 iOS 开发。虽然我勉强可以算作 App 开发者了,但看着 JD 上明晃晃写着“移动客户端开发工程师”几个字时,自己还是感到无力,“工程师”对我来说未免太过伟大了。但面对未知领域和转岗的不确定性,逐渐学习和了解自己所处的领域大大满足了我的好奇心,这像是支撑我学习的最大动力,我好像又变回那个两年前抱着《Android 第一行代码》,在手机上运行着自己编写的 Hello World 就觉得发现了新大陆的小白。
如果这硬被认为是喜新厌旧的渣男本性,那就勉强加上一点:创造价值。我和身边的朋友自诩是搞技术的人,但我没什么梦想和好胜心,只是一个喜欢瞎BB的重度强迫症患者,我的想法很简单,那就是做一款好用的 App,好用到其他的强迫症患者不会跟我一样BB它。但现实很残酷,难的并不是众口难调,这也是我个人理解中 Apple 的设计原则之一:用户并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,我们才是产品的决定者,我们做出来让他们用就好了。难的是这个想法需要创意、技术和资本的支持,我还希望和另一群有趣的人一起来完成。所以我现在所学习和研究的领域,有了努力的理由,上上价值可以叫创造需求,或者说成把科技的积木越搭越高,这就成了:我想做一款好用的 App,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。
所以我也能继续喜新厌旧了,我带着科技创新的伟大借口,一只脚迈进了未知领域探索,心安理得地当一个渣男。
有关焦虑
焦虑这件小事,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。
我们的焦虑听起来似乎很可笑:暑假,北京,出租屋,四位 20 岁的互联网实习生喝了一通宵的酒,也没把人生聊明白。聊的内容从今天做的需求和修的 bug,到各个飞速增长或迟早要完的产品,再到 BAT 和各个独角兽厂子,又到互联网的经济泡沫。
有人说,大学过去一半了,丝毫没有脱单的迹象,可能工作两年回去相亲吧;也有人说,女朋友要读研,所以自己可能会在工作机会上做一些牺牲,离她近一点。有人受不了帝都根深蒂固的冷漠,北上广深还剩下后面三个,于是想去试试;也有人觉得城市、公司、技术都没那么重要,回家开个小店也挺开心的。后来听房东说我们租的破房子马上也要涨到十万一平了,有人说以后户口车房、孩子上学咋办啊,也有人说这小厕所能在自己老家换个别墅。
那段时间我对学习、工作、生活都产生了怀疑,但我很幸运,在我人生的至暗时刻,有些人会站出来。虽然他们可能没有意识到,他们说的话和对待生活的态度让我受益良多,但这不重要,毕竟话语的意义从来都是由倾听者决定的。期间最震惊我的观点是:别想那么远,反正到时候什么都变了,现在想也没用。如此包含人生智慧的话,竟也是同龄人不经意间说出来的。
有个词最近听好多人说,叫“贩卖焦虑”。我理解的贩卖焦虑,就是有个商人告诉大家,不学这门课你的人生就完了,不信你看看某些人。接着他就在知识付费平台上开始卖课了。可这是自由市场,卖的出去的东西,一定是有人愿意买单的,钻石如此,网课如此,焦虑也没什么不同。于是再碰到有人跟我说“华为又给你们华科的博士开三百万年薪啦“这种话,我也不愿意挨打了,也不再跟他扯一些行业本质和资本造就之类的闲淡,只是回一句“是啊,人家确实牛逼”。
感恩与善待
Seize the day 从来不是什么及时享乐,而是活在当下,原谅过去,放过将来。
我之前是个锋芒毕露的人,有意或无意地伤害过不少人。但同时我又没什么自信,觉得自己干啥啥不行。这样的矛盾心理,让我刚进大学时十分反感膜人文化,当周围的人竖起大拇指,发出 tql 的声音,我总想着那人哪有那么强啊,反倒是你自己菜心里还没点数吗?在我努力变得柔软的过程中,我发现,承认别人优秀没有那么难的,承认自己优秀也很简单。
大概五年前,我在一部小米3上第一次运行微信,当时我就震惊了:这么难用的东西,为什么会有人用?过去我当然也对很多软件和操作系统发表过类似的评论。在我上大学之后,我开始意识到那些互联网人正做着伟大的事情,正做着改变世界的事情,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、理解和支持,而庆幸的是我也即将加入他们。
承认别人的优秀和自己的不足,好像这就是谦虚,但为什么被夸时那些客套的“没有没有”和“哪里哪里”听起来那么不自然呢?某天我突然想到:我刚刚满 20 岁,我的代码正在全球几亿台设备上运行,我对产品的想法或多或少帮助了这其中一部分人。后来再有人对我说出那句熟悉的 tql,甚至是面对亲朋好友的客套话,我都只会简单地说:谢谢。但我时刻提醒着自己,我并没有因为这些过去的事就高人一等,我是个被生活善待的人,因此我必须对更多的人心存感激。
对 20 岁这个年龄来说,还有件事情和焦虑一样听起来很荒唐,那就是:很多人和事,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。此时若配以至尊宝戴上紧箍咒的图片,我肯定又被实锤渣男了。信息大爆炸的时代,能一眼看穿世界的人不在乎眼前的风景,却让所有人有了成为孤家寡人的趋势,所以 neighborhood watch 很重要。珍惜身边的人和事,善待曾经善待过我的人和生活,是我今年学到的最重要的事。
致谢
感谢几个团队,几个同学,几位同事,几家公司,让我有幸通过实习初探互联网,且并不后悔将来会走上这条路。
感谢一个健身房,一把吉他,一个镜头,一本经济学讲义,让我在平凡的生活中有幸发掘了乐趣与灵感。
感谢多年未见的女同学,不仅仅有了故事和酒(实际上是拿铁),还让我懂得了情商不是什么人情世故,而是“在心里处理自己和他人关系的能力”,让我有勇气去做一些事情,让我变得更好,并仍然在不断成长。
感谢远在天边和近在眼前的 neighbors,感谢 2019 万事顺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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